文｜約翰馬爾斯

譯｜陳岳辰

 

克里斯多弗

 

克里斯多弗在椅子上扭了半天才找到舒服角度，手肘擱在扶手上呈九十度之後深呼吸。皮革味道很好，她沒為了省錢妥協品質，就香氣與柔軟觸感而言不是路邊隨便找間店能買到的貨。

 

她在隔壁廚房，克里斯多弗掃視四周。公寓位在一樓，建築物外觀是維多利亞風格，整修得一絲不苟。正門門楣上有彩繪玻璃，可見以前是棟女修道院。至於屋內擺設，他很欣賞女主人對陶瓷裝飾的品味，收藏品陳列架沿著開放式壁爐煙囪嵌入壁面。但文學方面太俗氣，詹姆斯．派特森、賈姬．考琳絲、J．K．羅琳，而且只買平裝本，難以苟同。

 

另一個角落，厚實咖啡桌正中央軟羔皮面方形碟盛著兩只遙控器，四張桌墊包圍得不偏不倚。她很講究對稱，克里斯多弗看得頗為舒坦。

 

舌頭滑過牙齒，舔到一塊開心果碎片卡在側門牙與犬齒間。舌尖刮不出來只好動用指甲，沒想到還是失敗，只好記著離開前得去浴室櫃拿牙線。食物渣留在牙縫最令人惱火，有回約會用餐半途他就悻悻離席，因為女方牙齒夾了一片甘藍菜。

 

褲子口袋一陣振動彷彿給鼠蹊搔癢，感覺倒也挺舒服。他對手機何時該靜音很挑剔，厭惡擅自來電的人，今天難得破例。

 

取出一看，螢幕顯示郵件來自DNA配對，這才想起幾個月前一時興起送了口腔抹片樣本過去遲遲沒回音，居然拖了這麼久。郵件內容詢問是否要付費取得對方的聯絡資訊。要嗎？他也問自己，真的要嗎？放下手機，他腦海閃過疑問：不知是跟什麼樣的人配對成功？一回神，他暗忖身邊還有伴，分心想別的女人真失禮。

 

克里斯多弗起身回到廚房，女伴位置與幾分鐘前一模一樣：躺在冰冷石磚上、鋼絲緊緊扎入頸部。出血停了，最後幾滴落在上衣領口邊。

 

他從外套口袋掏出數位拍立得，朝女人面孔同個角度拍下兩張，耐著性子等影像浮現，照片塞進 A5 大小紙板信封再放回外套口袋。

 

克里斯多弗將工具收進背包離開公寓，穿過昏暗花園才摘下塑膠鞋套、面具與巴拉克拉瓦頭套。

 

《命定之人》書封／春天出版社

 

（以上為 春天出版社 發行《命定之人》書摘）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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